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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进迈步而入的时候,发现不少工部官员已经云集于此,粗略一扫,估摸着不下二三十位。
原本还有些吵嚷的议事大厅,随着他的出现,仿佛瞬间摁下了暂停键。
对于范进的鼎鼎大名,他们自然有所耳闻,此刻更是忍不住暗暗打量。
在没有摸准严世藩与赵文华的态度之前,他们暂时还不会与范进轻易交恶,但思及近日工部轰轰烈烈的‘平账运动’,同样不免心下一凛。
范进在差役的引领下找到了自己的位子,在与相邻的同僚简单见礼,寒暄了几句,便径直落座。
众人约莫等了半刻钟左右,严世藩与赵文华才联袂而来。
没等众人起身见礼,严世藩便抬手压了压,笑着说道:“诸位皆是工部顶梁,陛下肱骨,此等繁文缛节便免了吧。”
“谢大人!”众人山呼。
对于严世藩发号施令,而不是赵文华这个工部尚书,工部上下早已习惯,并无半点诧异。
论及爱出风头这件事,比起其父,严世藩有过之而无不及,每每出场,必为焦点。
更何况,赵文华认了严嵩为义父的事情人尽皆知,否则何来官运亨通,扶摇直上,一跃而成为从一品重臣,更被嘉靖帝加封太子太保。
而赵文华对于严世藩的越俎代庖,除了嘴角转瞬即逝的苦涩,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淡然,看向身边人,“人可都到齐了?”
差役连忙回道:“回尚书大人,工部诸位大人,俱已到齐。”
赵文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,轻嗯了一声,旋即又看向严世藩,询问道:“既如此,那便开始议事?”
说到正事,严世藩也不免收敛了笑容,一脸严肃落座。
赵文华高居上首,淡淡说道:“此次召集臣工,乃是夏汛将至,各地洪涝灾害频发,加之去年水利不兴,今年爆发洪涝灾害的可能性,可能还要再加三成。”
“诸位且都议一议,若有什么想法,大可直陈,不必有所保留。”
说完,赵文华当即看向都水清吏司主事李佑。
顶着赵文华的目光,都水清吏司主事李佑自知无法回避,只好硬着头皮说道:“回尚书大人的话,依下官看来,今年南方诸省爆发洪涝的可能性较小,即便偶有发生,也不打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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