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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心易改,始终难求。
无数人在文章里书写着千篇一律的凌云壮志,到头来终究还是身陷于功名利禄的囹圄之中。
无可自拔,也不愿自拔,穷尽一生也要沉沦在富贵温柔乡。
这一日,许是与翰林们多交谈了些,范进走出翰林院的时候,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。
范进自顾坐上马车,一盏灯笼映照着路途,灯火昏黄,人也惶惶。
这大明的乱世之书,随着改稻为桑,也将随之翻开厚重的一页。
范进下马车时,下意识裹了裹袍服,天有些凉,还有风,纵是四月初,仍似刀子割人。
“贤婿老爷......”胡屠户拎着个酱肘子,啃得满嘴流油,见了范进兴致缺缺回府,忙问讯了一句。
范进机械地往前走,穿过抄手游廊,随意地回了一句,“今日府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儿?”
胡屠户摇摇头,末了又道:“倒是小魏相公来过一回儿,说是花露水生意的铺子已经盘下了,正在修葺,不日即可开张迎客。”
也正因不想误了范进的大事,胡屠户在府里已经苦等了近一个时辰。
范进听闻此事,顿时心情好了不少,“既如此,你且回他,待再过几日,寻个黄道吉日吧。”
胡屠户自是一一记下,“那开张那日,贤婿老爷可要去看看?听说赁了五间铺子呢,俱是同一天开业。”
范进当即说:“不了,一应事宜我已尽皆托付给好古,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”
他嘴上如此说着,心中却是打定主意,不在明面上掺和此事。
他若是去了,旁人难免疑心这是范府的营生,私以为他这是在给亲友站台。
不过,回头倒是可以让府上的小厮,装模作样地代他随一份贺礼。
胡屠户只道贤婿老爷与小魏相公素来交情甚笃,眼下推辞,多半是翰林院事务太多脱不了身,倒也未做他想。
翁婿二人说了一会儿话,胡屠户便打着哈欠,“贤婿老爷明日还要上值,小老儿就不打搅了,只是公务再多,贤婿老爷也莫忘了注意身子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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